洁洁白醋

行乐须及春

他不去理会旁边的人,仰头往后座倒,歪着脑袋把额头贴在冰凉的窗上,他滚烫的体温或许能够将它同化。但至少这几秒让他感觉稍微舒服些。

一整天的录制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,此时大张伟坐在他旁边,dodo的在手机上打字。


说不上来的模糊眩晕感持续到节目录制结束,他刻意保持的综艺感在走下舞台后立刻结束,全身松懈下来,皱着眉喝了些热水。

大张伟这时候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擦汗。看着薛的背影不知道想些什么,之后撇撇嘴喊他,说哎薛老师。

薛之谦喝着水,温热的液体咕嘟的滚过喉结,起伏了几下。他听到喊,脖子僵了僵,低下头伸手把沿着下巴流下来的水抹掉,回头去看张伟。

“一块儿走呗?”张伟看着薛之谦,眼神往左边看看又看回来,把水壶递给助理往薛这边走过来,边走边说,“请您撸个串?”

薛之谦张张嘴想拒绝。但还是没说出口。


他记不清这次的录制自己有没有做一些奇怪的事情,过度贴近或者莫名其妙的笑,应该傻乎乎的,头晕的滞胀感持续占领了他在舞台下一向理智的神经,带着他前往控制不住发生的局面而去。

他想他很久没见到大张伟了。甚至久到看着那个人的时候,要想三分都觉得他的脸莫名地陌生,七分后才反应过来的确没错,是大张伟。他有些长了的黑色发尾,还有已经褪去绿色的乖巧又其实乖戾的黑色刘海,他带着连续工作不断的疲惫眼睛。

他们在节目上很对的上对方的感觉,节目下的相处也相对愉快,甚至能说得上莫名其妙的契合,但似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相互刻意的疏远。

薛之谦理解自己的原因。他怕靠的太近收不回来自己一颗心。他习惯去捉张伟的眼睛,看着他就想笑,嘴角弯起弧度已经无法控制,他习惯去听张伟说话,去跟他闹。但他好像知道这不应该,再多就过了。

悬崖勒马。他爱过就懂了。只是这马太固执,不听他的控制,马蹄擦过干燥的泥土,踩碎了岸边的石子,最后直直的坠向深渊。

他回过神来,迷迷瞪瞪冲张伟点点头,小声说好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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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您没事儿吧薛老师?”大张伟往他这边挪,伸着手摸他的手。柔软的手心触碰到滚烫的手背。薛之谦下意识一惊想收手,瑟缩了一下,又发觉自己似乎贪恋上这一刻温度差的温柔。

也可能是贪恋这个人的温柔。

薛之谦很烫。像在火中烤着的河里的鱼。张伟抬手摸他额头,才惊觉他在发高烧,连忙喊驾驶座的司机掉个头去医院。

回头有些恼的问薛之谦你怎么不舒服不会吱声?要烧傻了怎么着。

薛之谦侧过头来看大张伟。

他说:“我不想去医院了。”

大张伟愣了愣。


“总去医院。”
治不好我。太累了。

薛之谦把他僵在两人之间的手收回来,搭在腿上。破洞的牛仔裤下裸露的皮肤被隐隐吹过的空调风冻得发凉。

对于他来说却是冰冷的拯救。

他想开口跟张伟说。说。你别再救我了。

我不需要爱。

也可能他害怕更多。




张伟回过神来,盯着薛之谦眯起来的眼睛看。

他笑,又像是似笑非笑:“有病就治。您别烧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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